Crescendolls

一总/最棒的暑假

  *hae之后的第一个夏天

  去年今日的冷饭，看我一记滑铲。

  总士来了，真壁一骑想，他停下清洗餐盘的手，看向“乐园”的门。

皆城总士夹着几本书，单手有点艰难地推开门，侧身走进乐园，风铃在他身后很是活泼地晃动。

“什么时候加的这个？”他扬起下巴，指的是那对风铃。

“美羽带来的。”一骑拧开水龙头，清凉的水流打在手背上很舒服，“上次盂兰盆节时远见在射击的游戏里给美羽赢来的。”

总士在平时就坐的位置轻车熟路地坐下来，那是个能照射到阳光的好位置，不会太刺眼，温度又恰到好处。

“是这样。”他慢吞吞地说，从口袋里掏出眼镜，把它架到鼻梁上，“沟口先生呢？”

“外卖，最近外卖开始增加了，都有点忙不过来了。”

不用总士提醒，一骑便知道他要吃什么，中午过来的话是沙拉和咖啡，晚上则是饭团和热汤。总士在食谱上对自己有着严格的要求，一骑觉得这是件好事。过去的总士向他展示过自己的房间，除了从贩卖机里掉落的罐头就是止疼片（过去的他需要常常服用药品来抑制闪回带来的疼痛），比一个人独处时的史彦吃得还糟糕。
他熟练地将生菜切成细丝，整齐的码在盘子里，接着是小番茄和彩椒，一骑从冰柜里拿出提前洗好的食材，接触到外面的空气时，它们的表面很快凝结了一层水珠。

一骑沙拉是“乐园”的招牌菜，尽管被一骑纠正过很多次，但每个前来的客人都会加上“一骑”的前缀。一开始他感到难为情，之前从未这么频繁地被他人喊到名字，真壁一骑习惯了不起眼，突然一下子被放在聚光灯下，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因为真的很有趣。”沟口先生如此评价道，“有什么关系嘛！大家都很喜欢你。”

不过总士不会加上一骑二字，要念一长串名字太累了，他每次都这么说。

“远见也去了吗？”总士总是这样，喜欢把大家的去向问清楚，好像保持了曾经是驾驶员的习惯。

一骑想到这里，不禁露出微笑，他轻快地说道：“采购，去港口了，我们的鱼不太够了。”

他点点头，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书籍上。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一下，他下意识抬头去找一骑，担心对方会听到，而一骑只是专注在手中的沙拉，思考怎么把小番茄的切片摆成一个更美观的样子。

“那是什么？”一骑把咖啡和沙拉放在总士面前，他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来，饶有兴致地瞧着总士捏着书页的手指。

总士回家后，龙宫岛迎来了一段梦幻般的和平时光。老人们说简直像是过去人类还在地球上正常地生活着的样子，异界体像他们来的时候那样，没有源头，没有理由的平息了，龙宫岛平和得像是从未遭受过战火。刚刚过去的祭典是一骑度过的最快乐的一次，总士回来了，就在他能碰到的地方，和他一起仰头看着在夜空中绽开的烟花时，他们一齐发出了满足的感叹。

“我从图书馆借来的。里面记载了龙宫岛的水文和地理相关的知识。”总士谨慎地合上看起来十分脆弱的书页，把它放在一边，“纸质书越来越稀有了，因此我想把它们都读完。”他捏了捏因为戴眼镜而感到疲惫的鼻梁，将沙拉的盘子拉到自己面前。

从虚无中回来后，他开始对知识，尤其是异界体现身后的世界产生了比以前更加热忱的兴趣，想要从过去的人类的记载里找到这些生命体存在的意义。亚尔维斯的数据库里有他想要的一切知识，阅读这些前人的记载，比过去作为齐格飞系统的使用者接触感受其他人的思想更加需要时间和精力去消化。

一骑放松地笑了，“总士很适合当学者呢。”他把下巴放在交叉的双臂上。

被对方突如其来的夸赞和缩短的距离吓了一跳，总士用专心于咀嚼盘中的蔬菜掩饰他刚才一闪而过的无措。
“我只要在乐园这样打工就好了。“一骑闭上眼睛，“和熟悉的同伴在一起。听说了吗，要去做了老师呢，大家都顺利地向前走了。”

他用叉子搅动着沙拉，内心泛起一阵陌生的酸涩，他和一骑的两年被偷走了，两年间，足以改变所有人的人生。一骑和他约定好的那样，等着他，在海洋中间半坠毁的法芙娜上，一骑握住了他还不太适应的手，仿佛担心他再次不辞而别，温暖干燥有力的双手。

现在他完好的回来了，一骑和他的时间也该像其他人那样向前转动了。

“我能拜托一骑一件事吗？”总士抬起头，直视一骑的双眼让他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可他没有移开眼睛。

“嗯？什么？”一骑坐直身体，换上严肃的神情。

“亚尔维斯的房间里的东西，我想着该换掉一些了，既然开始稳定下来…..”

“总士是要我帮忙搬家吗？”对方张大了眼睛，试探着开口。

“是的，下午我要搬家。”他啜饮了一口变得有点冷了的咖啡，“亚尔维斯的房间…..有些太空旷了。”

一骑等着他说接下来的话，他把背挺得笔直。

“因此我希望，你能来帮我搬点什么……”他让自己忽略掉对方欣喜的眼神，和那几乎快要实体化的，兴奋得扫来扫去的尾巴。

东西不多，只有书和几盆花，他们两个人没花一个下午就搬完了。只是中途在挑选新的枕头和床单上两人出现了分歧。

花是一骑挑选的，他说亚尔维斯的房间的颜色过于单调，放几盆花会改善心情。总士认为他不会有时间照顾这些花，一骑有些自告奋勇地说他来浇水，总士罕见地没有反驳。

除此之外，一骑还带来了晚上吃的便当，里面有鲑鱼饭团和鸡蛋卷。他们两个人坐在亚尔维斯窄小的床上分享了这些还带着淡淡余温的饭团。

“明天要做什么？”一骑问道，他的嘴角沾着几粒米饭，不过他没有把它们拂掉的意思。

总士抬手拿掉了它们，对方的脸肉眼可见地红了，他用袖口使劲擦拭刚才总士碰过的地方。

“真壁司令明天有要给我看的资料，除此之外没有了。”他用平缓的语气说。

“那，等乐园打烊后我去找你吧。我们在海边散散步，最近天空的星星也多了起来。”他低着头把汤从保温壶里倒了出来，递给总士。

暖意隔着杯壁传递到总士的掌心，他觉得一骑的提议不错，他也想和一骑在沙滩上吹吹傍晚开始变得清凉的海风。两年来他和一骑失去的，能体验到的简单而幸福的体验太多了。不过好在他们有时间一点点找回来。

于是他轻声说：“当然可以。”